一位奧地利專家帶多少書來中國?“德國式閱讀”與“德國製造”之間有什麼關聯?是抗癌食物什麼讓我們割捨了閱讀?電子閱讀與紙質閱讀是否各有價值?讀書座談會 給你答案更給你思考來源:新文化報 - 新文化網
  吉外接式硬碟林心臟病醫院法索爾教授(左)、在美國做兒童教育工作的加拿大華裔魏海蘭在會上交流 本報記者 張英男 攝
  A08版
    新聞提示:長春人愛讀書嗎?最近,我們在做一組報道,想瞭解長春市民的讀書情況和讀書能力。先是在長春市圖書館63本書裡面放了63張書簽,36天時間裡面共有10有巢氏房屋位讀者打來電話,說看到了這些書簽。此外,我們還在一個月內調查180位長春市民,55%的被調查者每月讀書支出是0,超過60%的人不接觸紙質書籍;66.7%的人沒有讀書的習慣。對於閱讀有用還是沒用,14個人選擇沒有用。
    “大家猜一猜,我們在座的一位外國專記憶體家,來中國時帶了多少本書?你們的猜想可以很大膽!”
    7月31日,本報組買房子織的讀書座談會開始於一個謎。
    “30本?”
    “100本?”
    “200本?”
    現場20多人努力尋找答案,但都不對。有人甚至喊出“1000本!”不過,還是沒猜對。還是讓他自己說吧!
    “我兩年前從奧地利搬家到中國,集裝箱里裝著我家裡所有的書。海關問我有多少本書?我說是3000多本吧。”吉林心臟病醫院法索爾教授的答案,讓會議室里一片“噢!”的聲音。
    法索爾接著講,海關說,正常中國人最多帶一本,他們認為他是做圖書生意的,要求他繳稅,他說,這些都是他讀過的書,“還好,他們理解了我,讓我將這些書帶來中國。”
    座談會,在這樣有趣的氛圍中開始了。外國友人、海歸華人、20多位不同年齡不同領域的讀者,與我們的副總編、評論員,因為有關讀書的一些重要命題進行了一場觀點的碰撞。
    其實,關於讀書的許多問題,短短幾個小時的座談會,不可能得到共識,但我們想,通過討論,把不同的地區、國家的群體對讀書的理解做個交流,就是有意義的。
    
    紙質閱讀,還是電子閱讀?
    數據顯示,對於讀書的習慣和傳統似乎都被割斷了,大家真正看書的時間少了,有相當比例的人是“0閱讀,0支出”,也是因為現在中國人都太忙,生活在一個非常焦慮的環境下,將讀書都擱置了,作為媒體,我們對這方面接觸到的信息非常多,也很憂慮。
    任白(本報常務副總編輯):我們在國外的時候經常看到,外國人在地鐵里是看書的,十六七歲的孩子在公園的草坪里看書,能看一上午,而中國人就是在看手機。前幾天我去巴西看球,我們的那個團隊,只要有閑暇,無論何地都是在看手機,巴西的司機就迷惑了,問“如果中國人沒有手機,該怎麼生活?”所以我們也很疑惑,中國發展是很快,但這種快對我們也產生一種影響,擁有方便快捷的信息接收方式,卻發現沒有系統性的思考,沒有對某些問題進行深思,這對我們的未來會不會產生不好的影響,只看眼前不及長遠可行嗎?
    法索爾(教授,奧地利人,吉林心臟病醫院外國專家):首先,像歐洲,比如奧地利,並沒有像你們想的那麼好,歐洲和中國一樣,在互聯網、手機普及的時代,根本沒有區別。歐美的文盲比例也在逐漸上升,但這種文盲不是不認識字,而是看待某一個問題上不明白問題的含義,比如:歐洲最流行的報紙的頭條都是三個字,不會是很長的句子那種,因為這樣他們就看不懂了。
    克魯格(教授,德國人,吉林心臟病醫院外國專家):我之前提出,我們正在面臨一個巨大的變革,我們這一代或許是最後一代還讀紙質書的。所以說中國人發明瞭紙,但現在都用網絡在讀,我來了6周,這裡找不到德國報紙,只能用網絡,我前幾天在iPad上下載了德國報紙,現在一個iPad可以裝好多書。紙質的感覺還是比較好的,但電子比較方便。現在我們談論的就是兩個問題了,紙質還是電子?讀還是不讀?
    牛角(本報評論員):我開始大量減少買紙質書了,轉而大量閱讀電子書,因為很方便,一個iPad就像帶個圖書館。現在的人學習方式改變了,過去的學習是記住這些東西,但現在,有搜索引擎,有谷歌、百度,我們的學習變成什麼了?我只要找到它就可以,我們要學習的是,尋找、整理這些東西的能力,而不是記憶這些東西的能力。網絡社會是一個對人類影響特別巨大的東西,我們應該去適應它。
    夏雪梅(24歲,吉林師範大學2013屆畢業生):我是從電子版逐漸轉到紙質版的圖書,開始用手機、電腦多一些,是因為方便,但後來,因為我的專業是編輯出版,就是整天對著電腦,我就特別反感,我就逐漸把電腦手機裡面都改成楷體字,楷書親切,有人情味,覺得宋體文字很僵硬。
    任白:紙質閱讀還是電子閱讀當然都是閱讀。但據我理解,紙質書有電子書不可替代的功能,因為紙質閱讀相對比較系統連續,而且會引導你在一個特定時間段內專註於一個故事、一個人或一個人群的命運,專註於一個觀念的討論,沿著思想的密林去遠足,所以紙質書還有自己的使命,這是我的理解。因為過度碎片式的閱讀給我們帶來的可能是思維繫統性的缺失,專註度的缺失。像牛角,因為有日常工作牽引,比如要寫一篇反腐的評論,他在電腦上圍繞這個話題進行搜索,這可以做到一定意義的系統性,但是一般人的碎片式閱讀是很難做到的。
    (建議閱讀:
    關於紙質書帶來深度閱讀的問題,有興趣的讀者可以看看《淺薄:互聯網如何毒化了我們的大腦》這本書;而連岳的文章《紙執,無紙書的春天》則從其他側面提出不同觀點)
    “德國式閱讀”與“德國製造”
    任白:前一段微信上瘋轉一篇叫“德國式閱讀”的文章,說91%的德國人過去一年中至少讀過一本書,其中23%的人年閱讀量在9~18本之間,25%的人年閱讀量超過18本,大致相當於每3周讀完一本書。
    克魯格:可能沒那麼多。學生讀的會多一些。正常人一年十本也就差不多了。有一個研究顯示,德國人買書,但一些書卻束之高閣,像那些經典書籍也面臨著無人問津的困境。
    任白:我想跟克魯格教授聊這樣一個問題,現在德國製造是一個熱詞,比如說汽車、機械、醫療醫葯、化工,德國是在世界占據頂尖位置的。最近大家討論很多的是德國的職業教育體系,給大家一個印象就是德國對實際技能的培養是特別擅長的,但另一方面,德國又擁有最好的哲學家、文學家、音樂家。這兩方面,在有些中國人看來是很兩極的,一方面是實際事物,另一方面則需要人的想象力、熱情、浪漫和自由。德國人是如何把這兩個方面都做到最好的?
    克魯格:這兩方面其實相輔相成,是哲學思想創造了技術,應該說一個是內在的積累,有關藝術、哲學、科學的教育作基礎;而另一個是外在的表現。而且其實我覺得是基礎的哲學使得德國的技術得到發展。首先是有這些哲學上的、藝術上的、科學上的理論作為底層指導,中間才有這些科學家,有這些工程師來設計這些思想,之後才有工人來實踐這個東西。西方的發展主要是從文藝復興開始的,文藝復興首先解放了人們的思想,提供了一個空間,隨後科學技術才得到進一步的發展。
    任白:剛纔問克魯格教授德國式閱讀或者是德國製造背後是什麼樣的體系在支撐,他說其實是兩個部分,技能的部分和屬於基礎理論的部分,我們都知道,“錢學森之問”核心的意思就是我們基礎理論部分上欠缺特別多,導致了我們過分地專註眼前、過分地專註實利。反應在產業發展上是我們淪為山寨大國,很少有自己的發明創造,總是跟在別人後面,靠著低成本的人力資源,靠著所謂的大的產業轉移確立了一個流血流汗但是不太賺錢的身份,這個是必須要轉變的,如果不轉變,那麼中國無論是未來發展的前景還是人的生存狀態的前景,都很悲觀。我們的孩子們應該具備開放性思維的能力,有自主獨立思想的習慣,然後有自己尋求未來發展的衝動和意識,並且有相當多的人熱愛哲學、熱愛文學、熱愛藝術,願意研究像物理、數學這樣的基礎理論。如果沒有這樣的群體,我們的發展肯定是沒有後勁的,最終我們的功利主義會受到功利的嘲弄,在互聯網的發展方面跟在美國的後面;在製造業方面,跟在日本製造、德國製造後面。現在又出來一撥更能流得起血汗的,越南、孟加拉,又來跟你搶低端製造業的生意,我們會越來越困難。這些東西,並不是都靠閱讀能解決,但是我覺得離不開閱讀。
    應試教育體系
    如何傷害了閱讀
    杜忠靜:我就不明白,為什麼在中國,把名著讀完了,一定要去考‘你怎麼看、你怎麼寫’,這讓孩子沒有興趣去讀書,很有壓力,包括我現在引導女兒去讀四大名著,我都在想該怎麼去引導她,跟咱們應試教育怎麼去結合起來。
    魏海蘭(加拿大華裔,在美國做兒童教育工作):在美國的閱讀基礎教育上,不是說認字就是閱讀,而是說,閱讀是和一系列思維訓練結合起來的,要得到你需要的信息。我們傳統的認為大腦是存儲知識的,所以教育體系就是讓孩子得到許多知識,孩子就像個存儲器。但從教育上來講,美國重視閱讀教育就是讓你有高端思維能力,有自己的評判、評估。(建議閱讀:文章:《美國的課堂———〈灰姑娘〉》)
    任白:其實中國的“知識”可以做兩方面的解讀,“知”就是信息,“識”就是思考和判斷。因為應試教育,我們總是在“統一思想”,思想的活躍程度是比較差的。
    牛角:所以說我們的教育體系確實有問題,所有人都要去應試,沒有人去讀其他的書,既沒有時間又沒有興趣,到最後考了大學之後那麼多人失業,讀書無用這個東西就產生了,把整個文化心態全給改變了。
    克魯格:西方國家更側重於批判式思維的教育。在德國,從上學開始,一方面在學校學習,一方面去實踐。德國的大學教育其實是擁有很長的教育歷史的,德國的教育是分級的,即使是工人技師也是要去上學的。你要將學到的東西付諸實踐,我們的創造是需要許多人一起來完成的,比如設計師、工程師還有工人都很重視自己的工作,也很重視團隊合作,大家不是各乾各的,而是會去想我所做的事情會在整個團隊中起到什麼樣的作用,強調有效的溝通合作。
    杜忠靜:我覺得我們的閱讀缺少人去指導,沒什麼課程。我們的孩子從小讀書就是家長喜歡什麼,孩子就去讀什麼樣的書。我們去尋找過,但是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魏海蘭:美國有一個教授給孩子們發明瞭一種讀書法,就是列出各年齡段的孩子應該讀的書,應該讀什麼樣的書。比如7歲到8歲,應該學習如何去讀書,而上學後,學生就會去批判性閱讀。如果讀一本小說,他們就會從不同的角度去看,例如一本中國小說,應該去看中國人是如何去想的,再看看外國人是如何評價的,區別在哪裡。學校里有很多類似的訓練,孩子們就養成了這種習慣,而我們的學生接受的是應試教育。就是一個非錯即對的選擇,缺少自己參與的過程。許多中國年輕一代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也去尋求改變,比如家長親自做親子閱讀,家長臨睡前堅持給孩子讀書。
    法索爾:在讀書習慣上,家長起很大作用。我有三個孩子,孩子小的時候,我每天晚上都會讀半個小時的書讓他們睡覺,所以小孩從小養成的這個習慣,長大後就會主動去讀書,我的女兒麗薩去哪都會帶著書。就像家庭里如果父親整天都喝酒,那麼孩子肯定也會是這樣。
    牛角:對於小孩閱讀,我有個建議,首先讓小孩子盡可能早地接觸電腦,不要把他和電腦隔離開。因為在未來社會,電腦一定是重要的聯繫方式,你接觸越早,掌握越熟練,才能夠越融入這個社會,這是肯定的。
    全民閱讀需要頂層設計+底層推動
    車凱(19歲,大二學生):我知道長春有這樣的QQ群,讀書會,包括豆瓣上也會發一些活動,場所都在咖啡館,比如同志街那邊,大家拿一本書來討論,我不知道幾位了不瞭解其他國家的讀書會有什麼形式的不同?
    魏海蘭:在美國這個責任是社區分管的,經常組織活動,把民眾閱讀和學校教育結合起來。美國的閱讀教育是全民教育,從孩子出生就開始,就是親子閱讀,0到7歲的時候叫親子閱讀。我聽到一個新聞,就是美國反對黨要和奧巴馬辯論的那天晚上,奧巴馬依然和他的孩子讀了兩本書,始終這樣堅持。這種國民化的閱讀,奧巴馬總統很重視,政府的支持很重要。
    趙雲良(吉林省全民閱讀協會秘書長):中國的全民閱讀發展很晚,雖然國家倡導,但推進很慢。有的國家已經立法了。在呼籲之下,中國在年底之前也即將為全民閱讀立法。另外在媒體方面,中國也有全民閱讀的媒體聯盟,江蘇省有這種媒體聯盟,我們吉林省還沒有;第三,我覺得政府和黨委的支持非常重要的。比如深圳,全民閱讀做了14年了,去年成為全球城市全民閱讀典範。我們長春的情況很不樂觀,全國的閱讀率是56%左右,而長春不到30%,這和新文化報的調查差不多。第四應該是公眾參與,我們不能指望別人去做,而應該是從自己做起。前兩天,我們協會給有關領導建議,希望加強頂層設計,深入開展全面閱讀活動。有了頂層設計,我們才能在底層推動閱讀,這樣就形成了一種有效的循環。
    讀書的事
    有位小女生月薪一半來買書
    法索爾:到中國以後,看了許多關於中國的書籍,想瞭解中國曆史,我剛剛讀完一本《毛澤東傳》,現在在讀一個十七世紀有人在牛津大學發現的一張中國的地圖,根據地圖寫的一本書。
    牛角:我小時候看漫畫、小人書,初中還在看日本漫畫,還有金庸的武俠小說、倪匡的科幻小說,那時候很少看純文學。但那些漫畫就像現在孩子們看的《哈利·波特》一樣,有很多很簡單的道理。大學我開始閱讀更多小說,看更多電影,畢業後開始閱讀一些和工作有關的經濟類書籍。
    吳迪(17歲,吉林藝術學院大二學生):我的夢想是成為作家。外國人的書在我看來並不是特別懂,比如說我看《茶花女》,看到三分之一都沒太看懂他要寫什麼。我在書店看到人最多的地方就是青春文學那一欄,比如夏茗悠,郭敬明。
    夏雪梅:我小時候父母就給我讀中國寓言、外國寓言、中國神話,但都像聽故事一樣的,比如說就像剛纔那個《茶花女》、《悲慘世界》當時也不懂,就是看故事,等到我中學、大學文學功底稍微有一點之後,回想起那些故事,比如說《格列佛游記》,非常具有諷刺意味,我忽然明白了這個道理,等到我再去讀就不一樣了。
    白露(本報編輯):我沒別的愛好,就是比較喜歡讀書,平時讀書的類型也比較雜,尤其喜歡收集港台圖書,作家簽名本和古舊書籍,這樣下來基本上每個月一半的工資都用在買書上了。
    讀書價值
    讀書才能達到一定高度
    徐英:我是今年退休的,60歲,退休後我發現,有些事40歲的時候不是事,但到60歲的時候就是事。怎麼改變呢?剛纔聽了大家說的,我就覺得,通過閱讀可以改變人的思維,進入那種高端的思維方式,我覺得老年人也需要這種閱讀,改變思維方式。
    張曉康:我覺得現在社會上很少人閱讀,一般不讀紙質書,我覺得文化傳承還需要紙質書,人還是離不開閱讀,書籍可以使人深閱讀,而手機啊電腦啊我覺得是淺閱讀。
    李春明(事業單位工作人員):應該多角度去讀書,去進行這種思維訓練,讀書可以開闊視野,是很好的活動。
    繩海文(省政協文史專員):我非常欣賞咱們這個選題,一個民族能不能強大、能不能變成精神貴族,與讀書有很大關係,現在我們沒有讀書原則,沒有大師,這對一個民族而言非常可悲。
    牛角:許多家長把上大學當做投資,但我覺得,讀書實際上是消費,很昂貴的消費。讀書的價值不在於你是不是能找到好工作,而是你是不是獲得更大的可能性,比如說想閱讀康德、莎士比亞、哈耶克,你沒有前面那麼大的投入的話,根本邁不過去這個門檻,讀書帶來的是相當大的奢侈品,然後你才能達到你想要達到的那種高度,而當你接觸那麼高的東西的時候,你會發現這個世界都不一樣了,像馬雲、馬化騰這些人,他們實際上是站在了某一個高度之上,然後再往前才能獲取這些東西,當你沒有站在這個平臺上的時候,你是獲取不到這些東西的,其實這是讀書的一個價值。
    現場妙答
    閱讀跟吃飯一樣
    薑凱澤(25歲,吉林藝術學院播音主持專業畢業生):我想問問各位,如何評價閱讀功利主義這種現象?
    克魯格:一半一半。
    魏海蘭:其實美國的教育是通過閱讀來學習,一是你在學校期間,通過閱讀去獲得各科知識,還有就是根據興趣的閱讀,這種閱讀應該跟教育結合在一起,然後你畢業之後,在文學領域里探尋,這也是閱讀,都不是功利。
    法索爾:閱讀跟吃飯一樣,有的時候你吃是因為它好吃,但有的時候你吃是為了你的健康。
    本報記者 李季 實習生 魏家玲 唐梓淵 王藝橋
  (原標題:讀書座談會 給你答案更給你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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